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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0、第50章 (2 / 3)

  批判大会结束后,严安妮一个转身,奥蒙已经不见了。

  “奥蒙大人!奥蒙大人!”

  她提着裙摆追了出去。

  一层叠一层的繁复宫廷裙太大太重,她眼下又体力不足,跑得很吃力。

  仅仅追出去几步,她就满脸通红,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。

  能看得出奥蒙不是非常心甘情愿。

  但他停下了脚步。

  谢天谢地,她不用在宫廷走廊上和他继续上演引人注目的追逐战。

  “谢谢您,如果不是您,我今天……如果没有您,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”严安妮好不容易平复气喘吁吁的呼吸,按照礼节对他意料之外的支持表示感谢。

  想了想,故意语无伦次地夸张了一下情绪,“国王陛下……我……真的和我没有关系……如果不是您,我可能只能以死亡证明我的清白了。”

  奥蒙静静低眸看着她。

  从她满脸虚假的泪水看到她毫无内容的空洞歉意。

  她偏好象征纯洁的白色衣裙,谁能想到,裙子底下是一条狡猾的蛇。

  通红的眼眶,苍白的肤色,纤瘦的身形,看似一阵风来就能吹倒。

  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不是他,恐怕百分之百要被她柔弱可欺的模样骗过去了。

  “大人?奥蒙大人?”久久得不到他的回应,她困惑地朝他眨了眨滂沱的泪眼。

  他看见因为哭泣而变得红润的小巧鼻尖。

  奥蒙平静地移开视线,“不活下去,如何能享受费尽心机才得到的一切。”

  严安妮是真的愣了一下。

  他刚刚还当众为她解围,她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地将这件事摆上台面。

  “王后陛下,您的诉求是什么?”奥蒙注视着她的眼睛,用冷静到近乎无情的语调说:“如果您想夺回圣·里格家的财产,我会尽我所有的力量协助您。”

  他顿了顿,“但是,如果您期望的是其他不该发生的事——”

  严安妮要是现在实话说她要当女王,他锋利的佩剑估计就要移到她脖子上来了。

  她临时决定更换一下策略。

  “噢,我的大人,瞧您说的是什么话。”她捧着脸呜呜啜泣了一阵,然后用一种接近看救命稻草的渴求眼神深深望着他,“我只是……我只是走投无路了,我不愿意老死在神殿里,仅此而已。您能理解我吗?您会认为我不够虔诚吗?”

  “不会。”

  她靠得太近了,奥蒙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,“每个人都具有是否信仰神明的自由。”

  严安妮真挚地摇了摇头,“不,大人,我发自内心地信仰黑暗神大人。”

  这句话似乎真的有一点出乎他的意料了。

  “为什么不信仰光明神大人?”他问。

  “曾经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,想要以死亡终结我这条懦弱生命的时候,是黑暗神大人为我拨开迷雾,指引了另一条我做梦也不敢想的道路。”她提着裙摆又往前迈了一小步,恢复过近的距离,“只是我不认为信仰就完全等同于跪在神殿的祷告室里,您认为我的看法是错误的吗?我的大人。”

  收买态度强硬的下属,需要偶尔展露出坚硬外表下的一丁点真实,让对方先产生出“自己人”的错觉。

  所以人们为什么总说不要和上位者共情。

  这是真实的。

  无论你认为你们之间有多么亲密多么熟悉,其实他们一心只想用你赚钱。

  没有得到奥蒙的回答也无所谓,严安妮自发过渡到了表示关怀的寒暄环节。

  “对了,大人,您昨晚从哪里回来?我注意到您的盔甲上布满了露水——”她像是失措地猛然捂住了嘴,“对不起,我是不是问得太多了,我只是想要关心您,并不是想窥探您的行踪,您不必回答我。”

  严安妮觉得她掌握了和奥蒙沟通的钥匙。

  只要她主动表现出示弱的委屈退让,即便他能感受到她的虚伪,深入骨髓的绅士习惯也令他无法做出忽视的举动。

  他是对所有人都这样?还是只对女士这样?

  严安妮暗自揣测着。

  果然,奥蒙沉默片刻,回答道:“艾尔莎公主被俘虏了。”

  严安妮和新国王婚礼的前一天,在艾尔莎公主的成人礼上,恶龙掳走了艾尔莎公主。

  严安妮倒是倒吸了一口冷气。

  亲生女儿被恶龙掳走,生死未卜,哪位父亲能心安理得地举行婚礼?

  她想起了那条被她撕得只剩一半的神明预言——

  “新女王将会取代过往的统治”。

  一个可怕的猜想从她心里冒了出来。

  人性的肮脏是没有下限的。

  在奥蒙简略的讲述中,严安妮得知,昨夜奥蒙出发前往森林解救艾尔莎公主,但刚出城没多远,就被国王病重的消息急召了回来。

  他们肩并肩向前走着(当然彼此间保持了不短的距离),断断续续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。

  难得有这么良好的沟通时刻。

  因此,当有仆人上来打断他们,说老国王清醒了的时候,严安妮还挺想一枕头把那老家伙重新闷晕过去。

  可惜没办法,老国王指名要见她,只见她一个人。

  *

  严安妮靠在床幔边,一下一下轻轻往下顺抚着国王的背,轻言细语地说着一些表示担忧和关心的话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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