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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、镜开“咔哒”。一切由暗即明,荧幕闪…… (3 / 3)

    “我没有勇气承认,我只在一个人眼里当过正常人,甚至是一个好人。”

    “那个人就是你。”

    “老师,我很虚荣是不是?……但是如果连你也对我失望,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你是我一生中得到的唯一认可。”

    他说到最后,声音越来越轻。

    眼神却澄澈,近乎透明,如释重负。

    “——我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这件……谢老师,真的很对不起。我的病好像从我的脸上,转移到了我的心里。要是有下辈子,我真的很想做一个正常人……我不想病得连爱的资格也没有了。”

    “谢老师……”

    哗地风吹进窗来,吹得桌上纸页翻飞,像招魂的幡。

    而后,一切复归安静。

    桌上的茶凉了。

    谢老师第二天清晨醒来时,发现自己在书桌前睡了一夜,屋子里很干净,少年是个很懂礼貌的人,但这一天他没有等与老师告别就收拾东西离开了。

    难免有些心堵,她起身,睡眼朦胧地来到客厅。

    低头往茶几上一看——

    却整个人如兜头淋了盆冰水,猛地惊大眼!

    昨天她给少年倒的茶,已经结成了冰,可是……可是……

    室温明明有二十七八度!

    怎么会?怎么会?

    她瞪大了乌珠子在屋内寻找,越来越多痕迹让她的心一直凉下去——铁盒里的奶油曲奇饼干,她昨天明明是看着少年吃下去的,但现在看来一块也没少。茶杯里的水冻成了冰块,可也并未缺下去,还有最后——

    最后,那一页含蓄的情诗,内容尚在她心底安卧,他赠她一笺纸作别。

    纸却不见了。

    或者说,从来就没有那一页纸……

    她近乎战栗,忽然“叮”地一声,手机震动,骇得她跳将起来,劈手夺过,原是垃圾信息。她松了口气,却如梦初醒般想到什么,于是迅速拨了少年的电话。

    嘟。嘟。嘟。

    心跳和机械音一起颤动。

    “喂?”

    通了。

    接电话的人是熟悉的中年妇人的声音,粗野,但此时又带着些哭腔。她与电话那头少年的母亲往来了几句对话。

    心狠狠坠入一个看不进的黑洞里,跌下去。

    她听到了——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你们!又是你们!!我还没来及找你们!你们倒先打过来!”

    女人在控诉,前面说了什么谢老师已经记不得了,她脑中几乎一片空白,只听到最后凄厉的呐喊犹如棒喝:“他死了!死了!”

    血流如冰。

    死了?

    “都是你们蛊惑的!!他和我吵架,跑出去,外面在下暴雨,警察说,那里有一段电缆暴露……”

    谢老师耳中嗡嗡的。

    激烈的谩骂和哀哭里,她只又勉强听得两句,如鬼如魅,如不属于世间的作别。

    妇人在电话那头,凄声破耳:

    “还找什么?还找什么?!”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“昨天已是他的头七!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