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乐搬家后和谢文宣住对门。

谢文宣会在医务室等明乐下班，这时已经临近过年。

天气已经降了下来，感冒的人很多，明乐从谢文宣进来就在忙，话很少，显得很冷淡。

谢文宣几次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。

直到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家。

明乐知道谢文宣不是个太纯粹的直男。

在和自己相处时老是害羞就能看出来，但这个单纯的好学生好像不知道有同性恋这回事。

还是谢文宣没忍住。

他拉住明乐的手：“哥……”

少年身材高挑。

气息灼热，眼里有些委屈：“你怎么不理我？”

他小心翼翼，“是我做错事，让你生气了？”

明乐冷不丁被拽住。

他才发现谢文宣手劲大，有点懵，但他很快调整过来状态，居高临下：“你谈恋爱了？”

谢文宣抿唇。

他眉眼算不上温和，与之相反，是有些凌厉的，漆黑的眼球被睫毛遮住了一半：“……我……”

明乐这次真的恼怒了，声音冷起来：“你真谈了？”

谢文宣有些无措：“你很生气？”

他蹭了下明乐的脖颈，小狗撒娇一样，“别气……”

明乐笑了声：“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？”

谢文宣抬眼。

茫然，无辜。

明乐反客为主。

他用膝盖挤进谢文宣的腿间，昏暗的楼道里，两道人影交叠。

一个人似有怜悯：“知道同性恋吗？”

他施舍般的看着这个好学生，“谢文宣，我喜欢你。”

谢文宣低着头。

他不敢抬起来，怕吓着明乐。墨色的云在翻腾，眼里全是妄念。

明乐以为谢文宣在抗拒。

他很不悦，却突然被蒙住了眼睛，呼吸间都是少年清爽的味道，那人颤抖着，怀抱灼热。

“谢文宣……”明乐眼前一片漆黑，他刚要挣扎，唇被人吻上了，伴随着些许湿润……他察觉到了，是泪水。

湿咸。

“哥。”

“我……也喜欢你。”

明乐以为谢文宣是害怕。

他摸索着捧着少年沾湿的脸：“别怕，这不是病，喜欢男的很正常。”

谢文宣：“……嗯。”

他等了两辈子，才等来了这声我喜欢你。

他没有和其他人谈恋爱。

他只是等不及了，太想拥抱亲吻这个人了。

接情书，说话含糊让明乐误会，他是故意这么做的。

“哥。”谢文宣颤抖着嗓子，“我想抱你……我……喜欢你，我想你，可以吗？”

明乐觉得这样太快了。

但怀里的少年好像很害怕的样子，需要一些实际点的证明，他吻回去，好半晌：“好。”

开门，开灯。

他们跌跌撞撞。

明乐家里走的极简风，床单和被罩都是素色，纯白。

接吻很顺利，他们都彼此都有好感，谢文宣还用哭红的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他。

就是他们好像撞号了。

明乐觉得事情发展到这儿他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。

最终，他别过头，默许了。

……

一夜春宵。

两人的手始终覆盖在一起。

……

明乐卧床休息。

谢文宣也请了两天假：“哥，喝粥。”

明乐想骂人都不好意思骂。

连冷脸都不敢，不然谢文宣就用那种“得到了就不珍惜的眼神”谴责他，但他还是很生气：“你这辈子最好只爱我一个人。”

“会的。”谢文宣还穿着白衬衫，“我这辈子只会爱你一个人。”

明乐顿了下。

少年眼眸专注认真，带着他都有些畏惧的偏执。

混沌的大脑开始运转，好像有哪里不太对，但谢文宣又温驯起来，笑容干净腼腆。

应该是错觉。

肯定是错觉。

……

他们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情侣。

谢文宣高考考到了一个医科大，明乐也去了，他去读博。

在那个时代，两个男人走在一起很容易引来异样的眼光，明乐是不在乎，他就是担心谢文宣会退缩，也害怕谢文宣家里不同意他们在一起。

他以为谢文宣是普通人家的孩子，没想到谢文宣是谢家的独子。

那个非常非常有钱的谢家。

但谢文宣在这方面非常可靠。

无论是小风小雨，还是大风大浪他都在前面顶着。

明乐也知道了谢文宣没有那么纯善，他被骗了。

身为变态被人骗了是件很耻辱的事。

但也晚了。

他的爱炙热疯狂，热烈决绝。给出去就不会再收回来。

当然，谢文宣跪了好多天的键盘这件事没必要提。

*

“我是个变态。”

“那太好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喜欢引诱变态。”

*

《天作之合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