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晚上吃什么?”易尘良果断地转移了话题。
“下面条吧。”云方还真是很仔细地想了一下,“你会吗?”
“……我试试。”易尘良拎着盛调料的袋子去了厨房。
云方拿出手机看了一会儿,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,从床上起来逛悠到了灶台前面。
易尘良拆开面条拿了一把扔进了铁锅里,看得云方眼角一抽,“哎你等等!”
易尘良不明所以地瞅了他一眼。
“锅刷了吗?”云方问。
易尘良拧眉盯着那锅三秒,伸手把散落的面条拿了出来。
云方还是头一次见人下面条先放面后放水的,他把人拽到身后,认命地挽起袖子,“还是我来吧,你好好看着。”
他炒菜做饭水平确实不行,但是好歹自己住的时候能填饱肚子,云方熟练地倒水放洗洁精刷锅子,又打开灶台上的液化气,往锅里倒了点油进去,将葱花撕碎扔进锅里爆了一下,拿起暖瓶来倒进了半锅水。
滋啦!
油花的香气瞬间充斥了整个堂屋,易尘良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了,忍不住咽了咽口水。
云方将面条放进去,面条瞬间变软,他拿着勺子一搅,面条就都进了锅里。
“去把买的青菜和火腿肠拿过来。”云方冲易尘良扬了扬下巴。
易尘良拿过买的小白菜和火腿肠,一个人洗菜一个人切肠,云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,就将青菜和火腿肠都扔进了锅里。
氤氲的雾气里面,云方的侧脸有些看不清楚,易尘良偏过头去看他,结果被云方抓了个正着。
“别老偷偷看我。”云方冲他脸上甩了一下手,坏心眼地将没擦干的水全甩了他脸上。
易尘良皱着眉头擦了把脸,伸手拽了他一把,“别离火这么近,也不怕烧着。”
云方拿筷子挑了根面条尝了一下,没咂摸出熟没熟,又捞出一根递到易尘良嘴边上,易尘良下意识地张开嘴咬了上去。
“嘶——你吹吹再尝,不嫌烫啊。”云方下意识地把筷子一收,结果筷子被易尘良咬住,没收回来。
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,跟条饿急眼的小狼崽子似的,云方无奈由他咬着筷子,“熟了没?”
易尘良一下回过神来,松开筷子,垂着眼睛嗯了一声。
云方忙着关火,头也不回地吩咐他,“刷两个碗盛面条。”
易尘良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,弯下腰去拿碗来刷,有点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。
刚才心跳快得有点吓人,是饿得低血糖了吗?
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,云方和易尘良坐在小马扎上,一人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,在昏黄的灯光下吃着,甚至没有一张正儿八经的桌子放碗。
“是你妈妈教给你做饭的吗?”易尘良喝了口面条,在升腾而起的热气里问。
云方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:“算是吧。”
“很好吃。”易尘良很真诚的夸赞他,然后想了想说:“我小时候想帮我养母做饭,结果不相信倒多了油,就被她打了一顿,还不许我进厨房。”
云方低头喝了口汤,“疼吗?”
“不记得了,应该是不疼。”易尘良冲他笑了一下,“我其实还挺想学做饭的。”
“以后我教你。”云方吃了块火腿肠,“我不打人。”
易尘良有点试探,又有点好奇地问他:“你妈妈教你做饭的时候会打你吗?”
云方觉得这块火腿肠有点发苦,可能是劣质产品,他有点不自在地躲开了易尘良好奇的目光,轻咳了一声:“偶尔也会打我的。”
“哦。”易尘良淡定地点了点头,继续埋头吃面了。
两个人吃完了面,易尘良主动包揽了刷碗的活,等收拾完已经快八点了,易尘良的屋子算得上是家徒四壁,连个电视机都没有,刚考完试两个人又不想再做题,外面还哗哗下着大雨,最后只能是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闲聊。
“你打算学文还是学理?”云方倚在床头上问。
“不知道。”易尘良对这方面没什么规划,“那你呢?”
“学理。”云方的脚放在凉席上,觉得有点凉,“你理科比文科要好。”
“那我也学理。”易尘良仰面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,“说不定等高二分班还能继续跟你当同桌呢。”
“嗯。”云方笑了一笑,“我也想跟你继续当同桌。”
易尘良仰头正好能看见云方的侧脸,他发现云方很喜欢笑,那双有点冷清的眸子里带着浅淡的笑意,不看人的时候会有一种散漫又疏离的感觉,但当他看着你笑,又让人觉得很亲近。
易尘良觉得自己可能又有点低血糖了。
“云方。”易尘良喊了他一声。
云方低头看向他,眼底的笑意未散,“嗯?”
“你喜欢什么样的?”易尘良枕着胳膊盯着灯泡周围的飞蛾看。
云方一巴掌糊在他脑门上,“小小年纪不学好,整天想什么呢?”
“我这叫好朋友之间的关心。”易尘良拿开他的手,揶揄道:“不好意思说就算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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