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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6、156 (5 / 6)

    桑洱本在大步朝前跑,感觉到动静,连忙搀住了宓银,将她带到了树下∶"伤口疼?"

    "不疼!" 桑洱摸了摸她的头,缓缓做了一个决定∶"宓银,你伤势未愈,我不能让你送我上九魔境,就,到这里为止吧。"

    宓银急道∶  "可是我不送你的话,你要怎么上去?"

    "我会想自己办法,你别担心,真的到时间了还没法进去,再说吧。"桑洱抽出了自己的手,轻轻抱了抱宓银,就站了起来。告别的话、嘱咐的话,在路上已经说了很多。这时,反而没什么需要再交代了。

    桑洱转头跑开,听见宓银的喊声在背后传来∶  "桑桑姐姐,你要顺利回家!我不会忘记你的

    走得越来越远,狂风噪声又有所遮掩,渐渐也就听不清了。

    前方空地上,乌决泱的人群里,穿着便服的大多是各处赶来的散修。而穿着统—服装的,则以昭阳宗的修士居多,毕竟是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宗派。

    桑洱穿行于其中,左顾右盼,希望找到认识她又不会被她的复活吓到的熟面孔。

    忽然,她看到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,站着一个挑眉杏目的青年,正一手扶着腰间长剑,一手叉腰,衣摆被吹得狂舞。他正盯着天空的裂口,神色略微不善。

    旁边两个—看就是新进宗的小弟子,正围在他身边,好奇地问着什么。

    那居然是.….郸弘深。

    桑洱先是一喜,张了张嘴。这具身体的原主和郸弘深的过往,突然浮上心头,她顿时消了声。

    都好几年了,郸弘深好不容易接受了她挂掉的事实,在人家心如止水时,若她突然活着出现,又突然死掉—-如果她顺利回家了的话,在这个世界的人眼中,不就和死了一样吗?

    原主和郸深,也算得上是彼此的初恋。总觉得,这样在人家的神经上反复横跳、反复刺激,大起大落,不太厚道。

    就算要找个熟人,也得找个和原主没有太深感情纠葛的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郸弘深好像察觉到了有人在看自己,视线扫了过来。

    在他看到自己的脸的前一秒,桑洱已别开了头,没让他看见自己。

    还是算了。

    这么一下犹豫的功夫,后方不知是什么人走过,撞了她一下。桑洱的重心一下子没稳住,往前面踉跄了两步,头撞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人。

    "不好意思不好意思,这位兄台……"桑洱揉了揉发酸的鼻子,一抬眸,就愣住了∶"蒲师兄"

    蒲正初∶""

    蒲正初一副漕了雷劈的表情。

    但是,作为昭阳宗的大师兄,到底自制力过人。这几年,又被谢持风磋磨得神经都变粗了,接受能力也强多了,看见桑洱死而复生,他竟没有失控发出叫声。

    下一瞬,蒲正初的手忽然一紧,桑洱激动道∶"蒲师兄,来不及解释了,拜托你帮我一个忙!"

    蒲正初御剑,带着桑洱,冲向了九冥魔境裂口那弥漫翻滚的乌云。

    越是接近这道浩瀚天堑,越是骨肉震颤,连足下之剑也出现了轻微的颠簸。因为九冥魔境那个坑爹的不让进入者组队的机制,桑洱捏紧了手中的爆破灵石,已经做好了进去后会落单的准备,咬紧牙关,等着迎头一撞。

    震荡中她感觉到蒲正初带着她,冲破了一层厚厚的云雾,周遭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。

    桑洱慢慢睁开了眼,倏地一惊。

    九冥魔境,她不是第一次来了,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特且安静的场景——长草微摆的草原、魔物怪植横生的丛林、血月黄昏都消失了。空气冰冷,黑漆漆的,地面寸草不生。她孤身站在了这片安静的空间里。

    桑洱环顾四周,由于太暗,她说不清这是什么地方,四面八方,隐隐出现了星星。但那些星星不是漫空散落的,它们排布得极其规律,彼此连线,可以构成一个个规整的四方形……

    这让桑洱产生了一种奇怪的联想—比起星星,它们更像是一盏盏镶在墙上的,摸不着的照明灯。

    极目眺望远处,高空上,忽地出现了一束雪白的光,将黑暗撕开了一扇小门。

    桑洱捏紧了拳头,如扑火的虫子,会被光源吸引,不由自主地朝着那里走过去。

    不管是福是祸,都只能追着它前行。

    黑暗凝注了时间,她不饿也不渴,初时还走得小心翼翼,会伸手试探前方有没有障碍物。渐渐却觉得这是多此一举。因为这里空旷,荒芜,无论走了多久,与那束光源的距离,好像都没有接近半分。

    好像已经过了一个世纪,仍然见不到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,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直觉,冲上了桑洱的心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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