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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43、一蓑烟雨 (2 / 3)

    可以说庄高羡杜如晦弄险的计划走到这一步,已经是无论如何走向,庄国都必然会获利的结果。

    这才是他们的局!

    此外那些。

    什么林正仁必须展现他有活下来的价值。什么杜野虎不得不拿命去拼一个信任,什么姜望不得不忍痛将杜野虎打得真正濒死……

    也只不过是这局棋外随手的落子!

    是迷惑祝唯我时的顺便。

    有时候你觉得天大的事情,你觉得对你来说世界上最重要的人。

    只不过是别人的随手为之,别人的随意揉搓……

    对姜望来说是如此,对杜野虎来说是如此,甚至于对林正仁来说,亦是如此。

    只是如此……

    姜望沉默地走出城外,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。

    烟朦朦的,看什么都不很真切。

    一些穿着罪卫衣服的人围了过来。

    姜望认出了其中一个——正是那个总懒洋洋靠在城门外收命金的家伙。

    他们当然不是来找麻烦的。

    甚至于支支吾吾,不太敢说话。

    罪君都被人擒拿了,罪卫哪里还有存在的意义?

    其中大多数人,也只是担心地看着姜望手上提着的连横。

    姜望把昏厥中的连横丢给他们。

    只道:“不赎城没有了,各自活命去吧。”

    长期以来作为这片不法之地核心的不赎城,就在这句话里烟消云散。

    其人则在或惶惑或迷茫的视线交汇中,独自提着那杆断枪离开。

    斗笠蓑衣,一任烟雨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荒野之间,长空远远,有一声疾来——

    “大雍墨惊羽客死不赎城,不赎城主凰今默嫌疑重大,已经成擒。奉吾皇之名锁境彻查,任何人不得擅离!”

    声音在某种法器的作用下,不断回响,扩向四面八方,惊起飞鸟无数。

    伴随着声音出现的,是大批疾飞的军士。

    在高空疾飞中,亦始终保持着完整的阵型,血气澎湃未发,兵煞隐隐相连——这绝对是一支难得的精锐!

    领头的青年男子,身披战甲,腰悬双股剑,端的是英武不凡。

    他在空中忽然一折,自由矫健得如苍鹰一般,悬空立在一个斗笠蓑衣的身影前方。

    “回去,现在不许任何人离境。”他低头如是说。

    此人恰是雍国英国公北宫玉的嫡孙,曾在观河台登场过的北宫恪!

    庄雍国战期间,他在靖安府战线浴血奋战,在雍国国相齐茂贤的统御下抵抗赤马卫,未使荆人南下,战后被许以靖安府第一功。

    黄河之会上他闯进八强,是雍国几百年未有的成绩,以此夸功耀名。

    在某种程度上,北宫恪这个名字,代表了新生雍国的力量。

    他的背景说明雍帝未忘勋臣,他的年纪说明雍国的勃勃生机。

    无论家世、功勋、天赋、能力,都是雍国年轻一辈第一人,更被视为雍国之未来。

    他当然该有昂扬的自信。

    而斗笠蓑衣提断枪独行于烟雨中的人,抬头看着这位年轻的将领,解下了斗笠。

    “我是姜望。”

    那一个抬眸的冷冽锋芒,令北宫恪禁不住瞳孔微缩!

    但旋即他又定住了眼睛。

    身后的雍国军士围拢过来,被他单手拦住。

    他看着姜望,面上带着微笑:“姜青羊当然有来去的自由……”

    但他又双手扶住双股剑,眼中是按捺不住的战意:“试试?”

    黄河之会上他被秦至臻击败。

    而秦至臻又输给了姜望,错失魁名。

    双方的差距,是黄河之会八强到黄河魁首的差距。

    但没有哪个锐气十足的年轻人,会相信世上存在无法攀登的高峰。

    正如秦至臻当初的纸面实力明显在姜望之上,最后的胜利者却是姜望一样。在真实的战斗里,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。

    不交一次手,始终有遗憾。

    他相信姜望能够体会他的这种心情。

    而面前的姜望,也的确只道了一声——“来。”

    锵!

    双剑已出鞘!

    北宫恪人在空中,两道锋锐剑气已经一前一后,错成一个“十”字,把此方天地分割成四份。

    继而是四道剑气,继而是八道……

    双股剑前,剑气仿佛无穷。

    姜望脚步一转,于是踏过剑气更往上。

    所谓剑,所谓势,所谓人。

    萧恕四十天冲击神临,他也看了四十天。

    张巡剑气成丝洞穿太阳真火,他也亲眼所见。

    修行未有一日不进益,每每往前又复往前。

    养孤岛,雕星楼,体世情,踏遥路,感悟道途,验证神通!

    一道道的剑气此来彼去。

    如飞鸟,似游电。

    而姜望足踏青云印记,只是向上,只是往前。

    在愈来愈刁钻凶狠的剑气下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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