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自到柯里昂的封地实地走访一圈之后, 严安妮终于明白了,为什么奥蒙能够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将这块采邑送给了她。
面积不算大,土地相对贫瘠, 种不出经济价值太高的农作物。
也没有采石场, 只有唯一一家酿酒坊还算是挣钱。
不过柯里昂显然不善经营,好好的酿酒生意也让他做得风雨飘摇。
严安妮面朝一大片荒芜的土地, 蹙眉陷入了沉思。
跟在她身后的属下全都一筹莫展。
唉,大约只有神明大人, 才能拯救这片贫瘠的土地吧。
“我有一个想法。”严安妮抱着手臂,忽然开口,回头交代了一番。
从属下们的表情中,可以看出他们的心灵不约而同地经历了以下三个阶段——
惊吓, 绝望, 然后是绝望之后的平静。
平静的属下们主要在思考如下问题:
王后是不是疯了?
以及我是不是应该换一个主人跟随?
不说其他人,其实严安妮心中也不是百分之百有底。
不过商场就是这样,即便请了各种第三方专业机构做了最精准的估算,也没法保证计划一定会大获全胜。
她想,先试试吧, 不行再换策略。
但对外当然不能这么说。
她充分地发挥了资本家的传统艺能——画大饼, 向下属们描绘了一个境界高尚的美好未来。
*
在等待计划实施的过程中,严安妮闲了下来。
她照例陪老国王虚与委蛇了一会儿, 等到医生为老国王注射了镇定剂,又可以自由活动了。
严安妮掐指一算, 今天天气晴朗、温度适宜,又是一个登门拜访朗曼夫人的好日子。
要是能接触到老朗曼夫人就更好了,那她就可以挖出奥蒙的白月光的身份,对症下药。
她的计划很饱满, 进行得也很顺利,直到她出行的马车在王宫门口正好撞上了奥蒙回宫的马车。
严安妮痛苦地用手捂住额头,懊悔出门前没有找巫师算一卦今日运势。
怎么说呢,唉。
缘,妙不可言。
她做了一下最后的挣扎,悄声对车夫说:“走,假装没看到他们,快走!”
她的马车的确是悄无声息地溜走了。
但奥蒙的马车也悄无声息地跟上来了。
并且悄无声息地和她并排,严安妮不得不从紧挨着的车窗里挤出一个十分勉强的尴尬笑容,“真巧呀,奥蒙大人。”
奥蒙微笑地看着她,“您的击剑学习,是打算要轻易放弃了吗?”
不要以为她听不出来他话语里的警告。
严安妮觉得奥蒙应该是猜到她又要去打扰他的家人了。
“没有放弃,只是暂缓一下。”她只能自暴自弃地放弃去朗曼家的日程安排,怪异地在大路上和他隔着车厢在并排前行的马车上大聊击剑艺术,“最初我想学击剑是想拥有一技之长,万一将来遇到危险了,还可以防身。不过我没想到的是,原来它是如此的华而不实,很难用于自保。”
“哦?”奥蒙稍有兴致地提了提音调,“怎么说?”
“我不太理解贵族们对击剑运动的趋之若鹜,说实话,就算花剑再无人能敌,也没法战胜一圈持长兵器的厚甲士兵啊。”严安妮想象着那个画面,动手比划了一下,“不,都不需要厚甲士兵,一个高速冲锋的骑兵就能解决掉一个技艺高超的剑手了。”
奥蒙看着认真比划的严安妮,不自觉点头表示同意她的意见。
在酒馆的演出里、在吟游诗人的唱词里,常常出现某种被神化了的剑手,他们具有高超的技艺。
甚至在有些传说里,能够凭借一人一剑打败一整支军队。
事实上,除非是两个遵守规则的贵族持剑对决。否则,在战场上,这种漂亮的花式佩剑能起到的作用的确是很有限。
奥蒙不知道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严安妮是如何得出这种结论的。
他微微颔首,“您看待问题依然是一针见血。”
奥蒙给予别人的通常都是正面反馈,即便是他不赞同的观点,他也会通过另一种赞同的方式表达出来。
严安妮很少见他抨击任何事物。因此她思考了一下,才判断出来,他是在同意她的观点,而不是委婉地否定她。
不管怎么样,被人认同总归是快乐的。
她笑了笑,眯起眼、露出洁白牙齿的那种笑,“那我能去朗曼府邸拜访了吗?”
可是刚刚才赞同过她的奥蒙依旧是那么冷酷无情,“我认为您该练习射箭了。”
“我又不会吃了您的家人。”严安妮悻悻地聋下了眼皮。
不过她不是一个习惯在对话中落下风的人,不称心意的地方,她必须要在另一个话题上找补回来。
“我不去打扰朗曼夫人,也不是不可以。”她嘻嘻一笑,“您做我的射箭老师。”
奥蒙似乎被她的提议惊到了,挑了下眉毛。
“上次柯里昂的事……噢,说起来我都感到十分害怕。我不敢再想象,如果别的老师也是那样,我该怎么活下去。奥蒙大人,只有像您这样正直的人,才能让我彻底放下心来。”严安妮的那一套话术已经使用得炉火纯青了,先扣高帽,再装可怜,“不过没关系,我不能强求于您,我知道,您是如此的忙碌,对于像我这样愚钝的初学者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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